The Secret of Gryffindor （九）
Chapter-9
「别怕，我在这儿。」Harry更紧地把Draco往怀里按了按，让他能够确认自己的存在，「我答应过你。那只是噩梦，好吗？」
Draco抵着他的胸口，「我能听见你的心跳，Harry。」小男孩软软地说，带着可爱的鼻音，「我知道那是噩梦，可我还是害怕。」Draco在Harry的衬衫上蹭了蹭自己的小脸，当然了，Harry纵容他的小责任的一切。
他轻轻晃着Draco，温柔地保证，「我会在这儿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那么害怕。」Harry在小男孩的头顶落下一个吻，他太了解做了一个真实噩梦的感觉了，而现在这一切发生在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上。
他考虑用自己的守护神给Snape送去这个消息，但是Harry意识到那个男人一定不会高兴见到这只牡鹿……他哀叹着，「我为什么要该死的在意这个？」但他还是召来了羊皮纸和羽毛笔，在抱着Draco的情况下，字迹潦草地交代了有关小男孩的噩梦，顺便在结尾加上了关于圣诞节假期带Draco去霍格莫德的申请，接着他叫来了小精灵——当然不是Dobby，请求它把纸条带给了Snape。
「但愿他不会现在就传唤我们……」Harry嘟囔，「……我用了“传唤”这个词吗？」
Draco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看起来不太情愿地，他退出Harry的怀抱，拿起那个格兰芬多刚刚递给他的那杯水，小小地抿了一口，「Harry，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吗？」他听到他问自己。
如果这是十七岁的Draco Malfoy说出的话，Harry想，那一定是他在做噩梦。
而最终他屈服在小男孩水汪汪的眼睛里，正如之前很多次一样。Harry换上睡衣，抓过了他自己的枕头，Draco往里移了移，他保护性地冲着小男孩，侧躺在他的身边，Griffin再次挤在他们枕头的中间。
「你也会做噩梦吗Harry？」Draco低声问，「我太胆小了吗？」
借着月光，Harry感觉小男孩的脸色更显得苍白了，他抬手捏上了Draco的小脸，「当然会，那个时候我也希望有人在身边。」他安慰着Draco，「通常会是Ron陪着我，他也会给我弄来一杯水，你知道。」
小男孩眨眨眼，注意力成功被Harry转移了，「你也会哭？」他好奇地看着Harry。
他不自然地挠挠脸颊，「呃，哭？好吧，我确实也会哭。」Draco的脸上闪过理解，「事实上我还会尖叫，那太可怕了。」他苦着脸补充。
「尖叫。」Draco重复。
「尖叫。」Harry坦白，「所以，你看，并不是因为你胆小，Draco。我已经十七岁了，但我还是会因为噩梦感到害怕。」
Draco靠近了Harry，把自己挤进大男孩的怀里，「我明白了。」他闷声说，「有时候我也会做其他的噩梦，但是我会自己在房间里，我不应该去打扰父亲母亲。我想要自己照顾自己。」
「而现在你有我了，对吗？」Harry搂住他的小男孩，「我会在这儿陪着你。」他重复着他的保证，Draco在他的胸前抬起头，眼睛亮亮的，Harry被他的情绪感染了，「想点开心的，Draco。还记得后天就是平安夜了吗？刚刚我在给Severus的字条中申请了圣诞假期带你去霍格莫德，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你是说真的吗？！」Draco惊喜地说。
Harry微笑着看着他的小男孩，「当然，而且你一定不知道，明天我们没有课。」他觉得他或许应该早点告诉Draco这个，但是他的大脑被Griffin和密室的事占据了，直到现在，「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七八年级的每个人都需要帮忙布置学校。」
Draco疑惑地皱皱鼻子，「为什么？」
「为了假期前一晚的圣诞舞会。」他宠溺地回答，刮了一下小男孩的鼻尖，「我打赌你想要参加，那儿会有比晚餐更好吃的小甜饼。」
他们得到了一次真正意义上自然醒来的睡眠，无视了早餐。当Harry收拾好他和Draco，收到了来自Snape的回复。他不确定是不是那个男人通过什么渠道能够知道他们醒了并且准备好了，字条是在Harry为Draco扣好最后一颗衬衫纽扣的下一秒出现在他面前的。
「Sev叔叔同意我去霍格莫德了吗？」Draco忐忑地问。
「当然，」Harry回答，高兴地看见小男孩兴奋得脸颊泛红，「他允许我带你去那里一上午，在其他学生离校后。」同时Snape叮嘱了他，如果Draco已经开始做真实记忆的梦了，那说明距离他的恢复只会有三天的时间了。Harry因为这个消息而惊讶，他下意识的不想告诉Draco，而他确实这样做了。
在去和Hermione他们汇合之前，他先抱着Draco去了一趟厨房，在Dobby兴奋的滔滔不绝中为Draco和自己拿了几块南瓜饼，然后在礼堂找到了Hermione和Ron，并远远地向Blaise挥了挥手。
「我想你不会忘了舞会最好有一个舞伴，Harry。」Hermione直接地说，她正忙着将礼堂的墙壁都挂上小小的铃铛和槲寄生。
「别再想建议我去找Ginny！」Harry暴躁地扒着自己的头发，「你们知道我和她不可能了，尤其是你，Ron，求你，别开始。」
Ron响亮地闭上了嘴巴，默默地开始继续用漂浮咒把一个又一个小矮妖的玩偶挂上他们身边的壁灯，Harry把Draco放在一旁的长凳上，然后加入了Ron。
他当然清楚自己需要一个舞伴，但他和他的同伴们隔绝了太久，理论上说在一周前就应该开始舞伴的邀请了，而他那时候在做什么？好吧，那时他在走向自我毁灭。Harry完全忘记了圣诞舞会，他忙着在噩梦里挣扎。那时他的生活就像是一个可怕的圆，周而复始，日复一日，重复着噩梦，充斥着焦虑和痛苦。他每天忍受着它们，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渐渐远离了那些尖叫，Harry不想承认，但他知道，是他怀里的小责任的出现，也许还有Griffin，打破了它。
「舞伴？」Draco晃着腿，好奇地看着三个格兰芬多，「Harry的舞伴是谁？」
Hermione和Ron齐刷刷地看向Harry，想知道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不相信他已经邀请了谁。Harry做了个鬼脸，「拜托，别这么看着我……」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他对着Draco单膝跪地，伸出了他的右手，「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吗？Malfoy先生？」
Hermione捂住了嘴，Ron庆幸着自己选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完成他们的工作。
Draco为了Harry的行为咯咯笑着，他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Harry的手掌心，「我愿意。」他用稚嫩的声音回答，Harry温柔地对着他的小男孩微笑起来。
「我在做梦？」Ron目瞪口呆地说。
Hermione轻敲了一下他的头，「我们没有。」但她也在微笑，「说真的，你该高兴点，Harry不再躲着我们了，而且至少那不是十七岁的Malfoy。」她调皮地说。
「噢Mione！！！」Ron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别让我想象那个……」
回到寝室后，Harry翻出了他的礼服长袍，绞尽脑汁想起了Weasley夫人用过的一个弄平衣服褶皱的咒语，他基本成功了。然后他从箱子里找到了Draco的，不同于Harry那件墨绿色花纹的，Draco的依旧是一件纯黑色的高领礼袍，就像四年级那次他看见的。再次缩小了它，帮助Draco穿上了它。
「噢你看起来可真严肃，Draco。」他调侃地说，欣赏着小男孩一本正经的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样子。
「这就像父亲的袍子！」Draco敬畏地说，小小的身体绷紧了。
Harry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他不是第一次知道Draco Malfoy对于自己父亲的崇拜了。
让Harry没有想到的是，显然五岁的Draco也要比他更有对于一个“舞会”的认知。他在Draco的指导下，他将自己乱糟糟的黑发用魔法固定在了脑后，只散散地垂下了几缕在额前，然后找出了之前Remus送给他的治疗近视的短效魔药——他只在当时决战的时候为了方便移动用过它，Harry摘下了眼镜，犹豫地看着Draco。
「我看起来怎么样？」
「不能再好了！」Draco高高兴兴地说，Griffin在他的手心鸣叫着同意，「我觉得你不戴眼镜要更好看。」
最后他给他们俩别上了小男孩要求的别针，Draco给自己选了镶着翠绿宝石的银质蛇形别针，而Harry的则是一个展翅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嵌着红色的宝石——那是十七岁生日时Hermione送给他的礼物。
他们在夜幕降临时分到达礼堂，Draco惊叹着看着施过魔法正往下落着小片雪花的天花板，那里现在是一片让人心情平静的深蓝色，闪烁着点点星辰，四张学院长桌已经不见了，就像四年级时一样，换上了一百张小桌子，点着灯笼。
「你看起来太不一样了Potter！」Blaise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Harry，「如果不是因为Draco在旁边，我几乎认不出你。」
「你看起来也不错，Zabini。」Harry干巴巴地回答，Blaise也穿了一件纯黑色的礼袍，除去不是高领，简直和Draco的那件一模一样，「你们斯莱特林都喜欢这种风格吗？」
「那你平时的样子是格兰芬多的风格吗？」Blaise回击，他也没有邀请舞伴，轻松地走在Harry的身边。
「闭嘴Zabini……」
「再一次，注意你的语言，我们有孩子在场。」Blaise假笑。
他无视了所有盯着他看的炽热目光，紧紧拉着Draco的小手，和Blaise一起坐到了一处偏僻的桌子旁。Harry拿起上面的菜单，询问着Draco想要吃点什么，而他得到了毫不犹豫的答案。
「蜂蜜小甜饼！」
「你今晚不能吃太多，Draco。」
「Harry……」
「Draco！不许撒娇！好吧最后一次。」他无奈地说，对着他们的盘子喊出了Draco的小甜饼和南瓜汁，还有他们的黄油啤酒和牛排。
越来越多的人落座，教工桌子也被教授们填满了，Snape坐在他一贯的位置上，旁边是Remus，Harry实在不敢相信Snape真的通过了Remus关于举办圣诞舞会的提议，理由是战后的所有人都需要点儿高兴的事。Hagrid注意到了他，他还是穿着他那件棕色的西装，对着Harry挥了挥手，咧嘴笑着。
Hermione和Ron一起加入了他们。Hermione高高地仰着头，拒绝和他说话。
Ron大声抱怨着Hermione是如何摧残他的头发三个小时——就像摧残她自己的那样。
「噢Harry，你摘了眼镜。」Hermione看了Harry一会，意外地说，「还有你的头发……」
「啊对，对，是Draco让我这么做的……」Harry解释，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我必须承认他要比我有品位那么一点……」
Hermione对小男孩微笑着说，「你真的很棒，Draco。」Draco骄傲地看着他们，接着她转向Harry，疑惑地问，「你不觉得一个五岁的孩子穿这样的礼袍有点太严肃了吗？」
Harry苦着脸，「我们只有这些，这是Draco自己的，我缩小了它。」他解释。
「我可以吗？」Hermione从她的魔法手包里抽出了魔杖，询问着Draco，「小小的改动一下你的长袍？」
Draco看了一眼Harry，点了点头。Hermione蹲下来咕哝着咒语，银色的丝线从她的魔杖尖端冒出，在小男孩的礼服上盘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银色的小龙缠绕着出现了。Draco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它真美！」他滑下椅子，低下头更好的端详那条龙，然后给了Hermione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她回拥了小男孩，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不想说，但是，这可真厉害……Granger。」Blaise也盯着Draco长袍上的小龙，它的尾巴甚至还可以摇摆。
「嘿既然你会这个，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上那么一只？」Ron不满地说，揪着他自己的长袍，「而你却有时间一直摆弄我的头发——」
「噢，什么？」Hermione扬起了眉毛，生气地打断他，「给你来上一只大蜘蛛？」
「想都别想！」
Harry不再理会两个好朋友的拌嘴，他没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开心地微笑，看着这一切。这时礼堂的灯光逐渐变暗了，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古怪姐妹登上了中心的高台，她们奏出了一首舒缓的曲子。Snape坚持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动，嘴唇紧紧地抿着，像是在和什么怪物做着抵抗，Remus率先领着McGonagall教授走进舞池，接着更多的学生带着舞伴加入了，Draco痴迷地看着礼堂的中心，甚至忘记了他的小甜饼。
「想要一起去跳舞吗Draco？」他贴在小男孩的耳边问，Harry不想大声，仿佛那样会打破这一刻的平静，如果忽略一旁Hermione和Ron同步的气鼓鼓的表情的话。
Draco热切地点头，跳下椅子，让Harry拉着他步入舞池，但他们只是在很边缘的外围。他依旧不会跳舞，Harry无所谓地想，那又怎么样，和一个小孩子跳舞可比和一个姑娘容易多了不是吗？他只需要——握住Draco的双手慢慢地转圈。
他带着Draco慢慢地，慢慢地在舞池里旋转，仅仅是转着圈。Harry可以模糊地看见头顶的星星点点，他恍惚地感觉自己真的像是在做一场梦，但他紧握着的柔软的小手，还有Draco溢满星光的灰色眼睛——他几乎在那里看见自己的影子，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知道，这将是他最难忘的一次舞会。
